愧對螂君

「啊……蟑螂!快點打死它!」
 「看我的拖鞋,啪!」
 這樣的對話幾乎出現在每個人的家中,面對蟑螂,似乎只能「你死我活」。但卻有人透過深刻省思,提昇自己的生命,從此讓蟑螂乖乖聽話。
來看看南海寺藥師寶懺法會的義工總護持──賴志雄──是怎麼做到的?

法會上,到處都有賴志雄的身影,爬上爬下,忙裡忙外,一下招呼其他義工,一會親切問候來參加法會的人,還不忘抽空虔誠禮佛懺悔。一個看起來很有個性,像「高階主管」一樣的人,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,忙著這樣的事呢?
「您為何會想來護持藥師寶懺?」
他堅定地說:「因為我想淨除惡業。」
 
「您有什麼惡業需要淨除呢?」
第一瞬間,他的眼眶迅速泛紅,懊惱無比地說:「我曾經傷害過很多生命」。是什麼事讓他朝思夜想,久久無法原諒自己?
 
「我曾經用一種逞英雄,好玩的心態,打死過很多蟑螂:拿起拖鞋就打,用橡皮筋射頭……,以前去釣蝦時,也是拿竹籤穿過蝦子的身體去烤。種種殘酷的手法,一點都不手軟……」打蟑螂與烤蝦,對於很多人說,應該是很希鬆平常的小事,但為何賴志雄卻說這是造惡業呢?
 
原來,這些弱勢的小生命,面對拖鞋就如同大鐵鎚,竹籤彷彿是大鐵棍,橡皮筋就像子彈吧?牠們如果會說話,肯定會聲嘶力竭的大喊「救命」;如果有一天,我們能聽懂牠們的語言、死前痛苦的哀嚎,會不會嚇到?試想:如果我也被別人這樣戲弄、殘忍地對待,內心會多痛苦、怨恨?會不會記恨、想報復?佛陀告訴我們:這些業如果不懺悔的話,是會回到自己身上的!
 
「以前的我,沒有把牠們當做生命看。但學佛後,漸漸才體會到,原來這些小生命也跟我一樣,會呼吸、會痛。我都如此珍愛自己身體,不忍它有一絲受損,為何對待其他的生命卻毫不在意,甚至把殺生當作一種遊戲!?」賴志雄的眼裡透出一種錐心的悔意。「我傷害很多生命,這些都是我應該懺悔的。」這句話的背後,原來有這麼深的省思,伴隨懺悔的淚珠是如此金光閃耀、動人心扉。
 
現在,賴志雄的家裡還是會有蟑螂,但他一改往昔,輕聲細語地對牠們說:「你們很可愛,我很喜歡你們,但這裡不適合你們,我把你們送到外面,你們乖乖來我的畚箕裡。」神奇的是,以往總是要追著蟑螂打,現在只要這樣跟牠們說,十有八九,蟑螂都會自動走到他的畚箕當中。
 
一開始這樣說的時候,連他的女兒都不相信蟑螂會聽他老爸的,沒想到一念善意,牠們真的會感受到,而過去所造的惡業也隨著懺悔一一淨化。
 
蟑螂到底是可恨還是可愛?猶如六祖大師所說「既不是風在動,也不是幡在動,是你們的心在動。」